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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舅舅走了

2021-07-01| 发布者: 黄石新闻网| 查看: 135| 评论: 1|文章来源: 互联网

摘要: 作者:微凉我的舅舅去世了。我得到舅舅去世的消息是在2021年的1月7号上午十点左右,当时我在山东省立三院正在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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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作者:微凉

  我的舅舅去世了。

  我得到舅舅去世的消息是在2021年的1月7号上午十点左右,当时我在山东省立三院正在陪我的父亲。

  我是在前一天的晚上十点赶到医院的。

  7号早上10点左右,舅舅家的哥哥打来电话说,在前一天晚上十一点多舅舅走的,这是我的四舅。我四舅是排行老三,为什么叫四舅,原因我不得知,反正是从小喊到大。

  之前的大约半个月,我在医院见过舅舅家的哥哥,他是来探望我的父亲的,我的父亲在工地施工时高处坠落,在四五米的地方摔落下来的,颈椎受伤,瘫痪在床快两个月有余。

  舅舅家的勇哥来到之后说了有一个小时的话,便匆匆回家了。

  过了几天,我回老家,本打算去看望一下我的四舅,和姐姐商量了一下,怕四舅得知我父亲的病情在加剧他自己的病情,就这样我连舅舅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。

  第二天,1月8号我在济南省立三院匆匆的赶往家中。

  这几天,正好赶上全国的寒潮来袭,山东的温度更是降到零下十八九度,路上的风嗖嗖的,简直要把人冻成冰干。

  我到家之后去了大娘家,咨询一下丧事应该怎么操办,因为村里的事情我不是很熟悉,尤其对这种丧事该如何操办我更是不了解。

  这些风俗,这些人来人往的事情,远离乡村生活的年轻人,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得知。

  因为我的母亲早已不在许多年,我的父亲又在医院住院,所以这次丧事,我全权代理去操办。

  问了大娘,大娘说:你娘没了,光你几个亲大娘家的人去就行了,院里的近枝就不去了,你又不经常在家,院里的近枝有事也喊不到你,他们不去就算了。

  我遵循了大娘的意见,我二大爷家的一个哥哥嫂嫂和五大爷加上我对象,再加上我的孩子,一共六个人,就这么去了隔壁村的舅舅家奔丧。

  因为我怕自己晚了,回不来城里,就把孩子早早的在学校里面接出来了,跟着我一起去了。

  在路过姥姥家的门口时,正好看见姥姥在里面走出来,一只手甩着走路,另一只手在不停的抹眼睛。

  我们在车上说,我们就不要下去和她打招呼了。我们都认为,我四舅去世这件事情我姥姥是不知道的,全村人应该都在瞒着她。因为她年纪太大了,过完这个年她都89了。

  我们驶过车辆并没有理会姥姥。

  来到舅舅家的位置大概已经三点五十分了,天还算亮,就是刮的风刺骨了,从小到大,我活了三十年没有感觉风这么穿堂刺骨过。

  我们把车停在了街道上。

  原本以为,在大街上会站着很多的乡亲邻里。但是走出车之后才发现,外面街道上只有零星的两三个人。

  大概是因为天气太冷的原因吧。

  和现在的城镇化速度加快也有些许的关系,很多年轻人根本就不在村里面,村里面剩下的基本是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居多。

  下车来到四舅家的门口胡同的时候,五大爷说:你哭着进去。

  我小时候在村里只见过别人哭丧,自己去亲戚家哭丧还是头一次。但是不哭丧也不行,我又想了想,农村人最顾忌这种丧事的颜面。所以我在进去的这趟胡同里面哭了几嗓子:我的舅舅,我的舅舅。

  哭着,哭着,来到舅舅的院子里面,本原以为院子里面会有很多院里的近枝过来帮忙,不曾想除了舅舅的儿子孙子侄子和二舅,院里面只有几个零星帮忙的,不是因为人情不行,或许今天太过于冷,零下18度,或许丧事办的简单而已。

  我的四舅是一个卖豆腐的,我小的时候住在舅舅家,舅舅早上起来磨豆子之后的豆浆总是先给我喝一碗。

  想想小时候才是最美的时光,那个时候母亲在,大舅在,奶奶在,爷爷也在,一大家子都在,其乐融融。

  长大之后,身边的亲人都逐渐的远离喧嚣的尘世,村里看着我长大的其他的大人们也都逐渐的离开了人世。

  自己又开始奔波于社会的工作,城市的生活,渐渐的那些熟悉的村人村事变得模糊了,但是小时候的记忆却重来没有忘记过。

  四舅为人憨厚老实,在我从小的印象中,一直都是在卖水豆腐和豆腐丝,一直卖到得病之前。谁也不曾想老了老了会得肺癌这个癌症。

  我最后一次见四舅是在九月份。

  长期的在外奔波,与亲戚见面的机会真是太少了。如果不是有事,基本上是过年见上一面。

  现在的社会是精彩了,但是也变得更加的孤独了。

  人都很孤独。

  我来到院子的席子上面磕了四个头,哭了几声,被管事的“总理”拉起来。

  席子前面就是四舅的遗像,不知道是在得病之前的像还是得病之后的像,因为得病之前,他的脸也是这么的消瘦。

  看着四舅的遗像,想想人的一生,是如此的短暂。

  看看夕阳斜照在我的脸上,一抹阳光带尽了所有的芳华。

  带尽了我从小到大对四舅的回忆,对这个院子的回忆。

  我还曾回想,我是个孩子的时候在这个院子里面玩耍。在前面北屋里面捣蛋。那个时候感觉这四间北屋真是好大啊。

  可如今的四间北屋变成了四舅的灵堂。

  我本想进去看最后一眼他的遗体,可是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,只有女的才能进去灵堂哭泣。

  就在这个时候,我听见外面有人吵吵:你怎么又来了,你来了我们怎么管事啊?这么冷的天,你该回去的回去。

  我回头一看是姥姥。

 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四舅的离开。

  白发人送黑发人,自古以来就是最让人悲痛欲绝的事情。

  何况是89岁的老人送走自己60岁的儿子。

  那眼前躺着的儿子,可是自己生下来,裹在襁褓里面,一点奶水一点奶水喂起来的啊。学爬学走路学吃饭学说话,那可都是一点一点教会的啊。之后送去上小学、初中,之后又是结婚生子。

  姥姥过完了四舅的整个人生,而他最终也没有能够为自己的母亲送终。

  姥姥怎么能不心痛,不绞心。

  看着姥姥伤心欲绝,我连忙跟着其他人搀扶着她进入了北屋。

  在北屋,我见到了躺在冷冰冰床上四舅冷冰冰的遗体,盖着丧布。

  一生的富贵贫贱,一生的夸赞谩骂,一生的欢痛悲喜,一生的忙碌平庸,一生的唏嘘感叹,在此刻全部静止了,都掩在了丧布之下。

  姥姥哭的泣不成声,她送走了姥爷,送走了大舅,送走了我娘,现在又送走了我四舅,她心里怎能不心如刀割!

  此时,虚热的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眼镜。

  我无法控制我的心情,跟着大哭起来。

  可是,事已如此,奈何苍天也挽不回任何事情。

  在众人好说歹说之下,慢慢的搀扶着我姥姥走出了院子。

  她是一边走一边哭,走大大门口,管事的问我:怎么来的?

  我说是开车来的。

  “这样吧,让你姥姥坐上你的车,你正好把她送回去。”管事的说道。

  当时风特别的大,可以说刺骨,一点都不过分。

  我也加快搀扶我姥姥进我车的脚步。

  我急忙两步走到车前,将车门打开,将里面的女儿送到了哥哥的车里,我也是怕吓着孩子。

  我把车倒过来了,缓缓的驶向姥姥家里。

  姥姥家依旧是我小时候的样子,唯一不同的是栅栏门更破了,东边的小屋也早已经倒塌了,西边的小屋和牛屋早已经没了好几年了,摊在地上一堆黄土。春夏时,姥姥自己种上菜。

  89岁了,自己能开荒种菜,眼不花耳不聋,没有高血压、高血脂、血稠。真是的很长寿。

  我把姥姥扶进屋里面,随后五大爷也跟着进来了。

  破旧的小北屋,就是我小时候的样子,二十几年重来没有变过,包括在墙上贴的连环画,连环画讲的是杨家将的故事,这些故事重来没有老过,只是贴画变得更加的陈旧,失色了。

  记得小时候我曾经假装会认字给姥姥姥爷读过,只是说的一塌糊涂,长大了之后才知道那是杨家将的故事。

  姥姥变得更加的悲伤起来,二妗子在旁边一个劲的劝。

  “你不要哭了,说的不让你过去,不让你过去,你还过去,你说你过去有什么用呢,人都走了,你过去看到他之后只会更伤心。”二妗子有些着急有些关心,心情是很复杂的。

  谁家的老院子都是那样,以前院子里面来来往往好多事好多人,很热闹。随着时间的流逝,十年,二十年,三十年,渐渐的,那些曾经熟悉的身影,那些曾经熟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,永远的不见了,无法重复也无法复制,唯一能留下的是在脑海中的那些回忆。

  姥姥还是止不住的哭,“我想看我儿最后一眼”。

  “他都走了,你还看他管什么用啊,你去了只会给那边添乱,人家管事的都没有办法管事了。”二妗子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不想再让姥姥过去了,怕她伤心过度。

  “姥姥,你别哭了,人总有走的时候,生老病死一切都想开就行了。”我强忍着伤痛安慰道姥姥。

  “就是,你这么大年纪了,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才对啊。”五大爷在旁边也劝到。

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,二妗子说道:“让他们都走吧,还有孩子,还得回城里去。”

  我们这才在姥姥的屋里面离开。

  看着院子里面那颗倾斜的枣树,几十年如一日,但人是物非,早已满是沧桑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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